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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徒会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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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作轻柔地将人放下,托住她后脑勺,极其小心地抽手,为其掖好被角。

魏溪亭站在床边,静静地凝视,内心平静祥和。

多年暗暗关注,他知道她酒量不好。

元嘉十八年,南疆使臣进贡青梅酒。先帝禁不住孙女撒娇,恩准其略尝几口。

谁知李书音兴致上头,私下跑去库房,以看宝物为由,偷喝了整整一瓶青梅酒,差点把宫苑房顶给掀翻。自此以后,先帝和青山君便对她下了禁酒令。

知她馋嘴,魏溪亭托瑶瑶从南疆带来两瓶,圆她心愿。

灯芯倒在油里,忽地暗淡。他取针挑芯子,再添了松油。

楚元灵端来温水,道:“魏郎君先歇息,三姑娘这儿我看着,有事叫您。”

将白玉绞丝镯放在桌上,他说:“她的镯子,方才掉了。”

临走时,又嘱咐,“不灭灯,等它燃着。”

“好。”

回房,未点灯。横拉窗半敞,月光透进屋,魏溪亭简单洗漱罢。侧身枕臂躺着,琢磨事情。

黄沙镇进出方便,但人多眼杂,非久留之地。等须弥送来文书,游走各国才更便利。

思维活跃,难以入眠,他索性披衣,搬了把太师椅到走廊纳凉。

今晚天儿异常闷热,恐将大雨。

片刻,楚元灵拉开房门,见他独坐廊中,便放下盆,过来闲话。

“她还好吗?”

“嗯,没吐,睡得挺香。”

“她念青梅酒很多年,在中都没人敢给她喝。这次远在异乡,我就擅作主张。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
“魏郎君讲话生分了。反正我今晚要熬夜整理材料,看顾三姑娘不过是提提眼皮子的事儿。”

“总归令你分心。”

客套不尽,楚元灵挥挥手,忙活去。

直到子夜,魏溪亭方有睡意。因担心隔壁召唤,故和衣而卧。

二更天时,几声惊雷炸响,大雨随之降落,如倾盆般骤然来袭。

前世,李书音胆儿大,却独独害怕电闪雷鸣的夜晚。思及此,魏溪亭起身出门。

风大雨大,撒豆子似的砸向走廊,栏杆附近被淋湿,檐下灯也熄了大半。

贴紧墙壁,来到李书音卧房外。

里面灯依然亮着,安安静静。

停上片刻,准备回转,隐隐约约听到里头传出呼唤。贴耳细听,果然是楚元灵的声音。

他叩门,问:“元灵,发生何事?”

须臾,门开,楚元灵眉头紧锁:“三姑娘好像魇着了,叫不醒。”

未等对方说完,魏溪亭抬脚进屋,直奔床边。见李书音满头大汗,痛苦梦呓,喊什么“阿兄快跑”,断断续续几声后,又喃喃“救我,救我”。

“公主,公主,醒醒。”他跪在床边,轻声呼唤。

梦魇之人因此短暂冷静。

突然,搭在床沿的手被她抓住。刹那间,魏溪亭整颗心随之一震。

转瞬,他轻轻地拍她的手背,温柔安抚:“我是溪亭。你听得见吗?别怕,我在。”

不知是柔声细语地抚慰起作用,还是触手可及的温暖令她安心,慢慢地平静。

恐惊扰到她,魏溪亭跪在原地,任由她紧紧牵着。半刻钟后,才缓缓抽手。

桌上,帖子堆叠成山,半篓废纸或写满卷或写几行,桌面仍摊着写到一半儿的招商引资方案。

“即使魏郎君执意远离朝堂,但依我看,他们大概不会轻易放您。我先去中都闯一闯,给您铺路。

您能得偿所愿最好,若实在争不过,咱们就迎难而上。未雨绸缪,总好过亡羊补牢。”

一阵疾风猛地吹开门,魏溪亭迅捷地上前拦住,免了门撞墙壁。他心绪复杂,呆愣愣地杵在那儿,昔日明亮的眼眸,也宛如蒙了层灰暗薄雾。

楚元灵走上前,压低声音,继续鼓励道:“这场暴风雨终有停止的一刻,谁熬得过,谁才是赢家。”

雨丝卷进门,搅起青丝,魏溪亭微微颔首低眉,轻声道谢,挤身出门。

“魏郎君。”楚元灵正经八本地提议,“天亮后,去见见老先生吧。”

对岸檐下,灯笼两盏,淡淡的光穿过雨雾,照在魏溪亭略显单薄的身上。他站在廊下,静静地,眸光掠过门口的姑娘,望向卧室深处。

楚元灵无法形容他此刻的样子,悲凉、脆弱,又仿佛带着一丝决绝,明明近在咫尺,却像一座遥远的山,再多看一眼,他就会消失在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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